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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无关内容。本意只是想写3P肉,但是强迫症会在肉之前啰啰嗦嗦写很多。而且LZ坑品不好……
*两位少♂爷的节操被我吃掉了
*再次警告:本文3P,会有肉,如果3P中要再细分攻受大概会是夏侯x姜承、皇甫x姜承、夏侯x皇甫这样。中雷点的姑娘注意绕行
手一松,那只野猫就倏的跳离他的怀抱,落回地上,尾巴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斜着脑袋看看他。
夏侯瑾轩拍了拍袖子上的猫毛,仍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地上的小东西。
青木居的夜晚静悄悄的,只有零星虫鸣和点点萤火,月亮像面圆镜似的悬着,这只猫黑缎子一样的毛皮在月亮下面泛着光泽,说不出的好看。
夏侯瑾轩忍不住又矮下身去抚了抚它的毛皮,笑呵呵说:“你若是修炼得道,化个人形出来,必是个教人神动心摇的倾世佳人罢。”
这猫也是奇特,并不怕他。他心里一直装着姜承的事,晚上出来散心,这只猫忽然从树上跳下,落在他前方,跟他眼对眼互瞧了一会儿,却并未逃窜,反倒睁着一双圆眼,显出可亲可爱的姿态,朝他接近了一些,任由他试探着去抚摸逗弄。
这会儿夏侯瑾轩想了想,又说:“你怎么不怕人?莫非真是修炼的山精,知我倾心于神怪,愿屈尊与我结交雅谈一二?”
野猫只是用一副不明所以的大眼怔怔瞧着他,看就没有精怪的样子。偏巧皇甫卓此时也出门来,俊眼一瞥,道:“神神叨叨,不知所谓。何时才能醒醒。”
夏侯瑾轩想也不想便拱手道:“皇甫少主教训得是,小人自当谨记。”
皇甫卓恼然地瞪了他一眼,知道跟他再说也是无益,只能振袖不理。
夏侯瑾轩可不以为意,自顾跟猫玩了一会儿,才站起来看看月色,对着那猫说:“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该要睡觉了。”皇甫卓在一边听见了,实在忍不住想出口刺他两句:“你能不能有点常识,猫就不爱晚上睡觉。”
夏侯瑾轩摸摸脑袋,也不介意,对皇甫卓说:“时候不早,皇甫兄也早点歇息吧。”说着自己也准备回屋休憩。岂料转身没走几步,脚后跟传来茸茸的触感,低头去瞧,竟是那野猫又黏了上来,眯着眼在夏侯瑾轩脚边磨蹭翻滚,娇憨可爱。夏侯瑾轩腰间悬着玉佩压住袍角,几股流苏低垂,那猫好像寻到了玩物,立起来不住用前爪拨弄着流苏,溜圆的眼随着流苏的摆动转来转去。
夏侯瑾轩禁不住它如此憨态,一把抱起,揉弄几番,心中盘算:姜兄自受诬遭驱逐,一路郁郁寡欢,也不知怎么开解。这猫儿如此可爱,又黏人,不如带它回房里,若是能逗姜兄开怀,那就更好了。
皇甫兄见他把野猫往屋里抱,不住摇头道:“你也不小的年纪了,怎么老是跟小孩一样的心性……”
“我可不是为了自己玩闹……”夏侯瑾轩叫屈道,“皇甫兄,你不觉得姜兄他心事太重,已好久不曾展颜了吗。看他这样,我实在也不好过。”
那是自然的,皇甫卓也不好过。自帮助姜承逃离,他便被皇甫一鸣勒令不得离开开封,皇甫一鸣再有什么举动,也一概不让他知晓。过了好些日子夏侯瑾轩一行去了趟蜀山后乘云来石来看他,他才知道姜承暂时避到了苗疆。他原本不敢违抗父亲的禁足令,但不知道父亲想了什么计划来对付姜承,横竖放心不下,还是让夏侯瑾轩用云来石将他带到苗疆,亲自提醒姜承当心留意。
皇甫卓目光蓦然一黯:“他……这一路上都不开心吗?”旋即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废话,叹息道:“遭遇这种变故,又怎么开心得起来……这事我有责任,我真不明白父亲……身为人子本不该妄议父亲所为,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固执,这般草率就认定姜兄是杀人妖魔……”
夏侯瑾轩摇摇头:“他绝对不是。”
皇甫卓道:“自然。姜兄的清白你我再清楚不过。”他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的郁色被坚定所驱散,道:“不管如何,假的真不了,事实不可能被凭空捏造,你我都会为姜兄作证到底,到时一定会水落石出。”
夏侯瑾轩点点头:“眼下我也没法立刻帮姜兄解开心结,只希望他能稍稍宽心,哪怕笑上片刻也是好的。姜兄虽然从小不苟言笑,但从来对小孩子、小动物极是温柔,想必是喜欢的,这猫很惹人喜爱,我想带回去,说不定能逗他高兴。”
夏侯瑾轩一边说,一边呆呆出起了神。皇甫卓看了他两眼,蹙起眉,道:“你那是什么表情?真是……淫邪。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夏侯瑾轩放下猫,颇有几分无辜之色地看了皇甫卓一眼:“皇甫兄你怎能这样说。我乃思慕,如何是淫邪。我早倾心于姜兄,皇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转头望向天上明月,轻轻敲打着手心,似是有感欲发,毫无惭色吟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你……”皇甫卓道,“你知不知道羞字怎么写?”
夏侯瑾轩叹了口气,嘟囔说:“皇甫兄,当初还是你先说梦话道你喜欢姜兄,我见皇甫兄是一样的心思,当是知己人,才将心情也如数相告。可皇甫兄现在却这么说我,真是……真是枉费了我一片坦诚。”
皇甫卓傲然一昂首,拔高了声音道:“哎,我是喜欢姜兄,但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发乎情、止乎礼,谁像你满脑子快漏出来的绮思。无耻。”
夏侯瑾轩不以为然:“皇甫兄此言差矣。书上说与倾慕之人身心相融、灵肉无间乃是世上第一等的快活事。不少我们这般的书生少年王孙公子,互相倾慕,便互诉衷肠,终日形影不离,一道读书吟诗对酒,风花雪月无边,不知有多……”
“停!”皇甫卓听不下去,忿忿打断了他,“我说你成天除了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就是思慕,就不能正经一些?”
夏侯瑾轩不解道:“我是十分正经认真的啊……”
皇甫卓只觉得自己真是对琴弹牛,只重重一跺足,自己回自己那屋子去了。只留夏侯瑾轩在那摸着脑袋,瞧着脚边打转的野猫。
青木居人家不多,暮菖兰废了好大力气才借到几间空屋,只能合着住。暮菖兰和瑕两个姑娘家宿在一道,姜承与夏侯瑾轩一起,厉岩被结萝硬拉着不知住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有皇甫卓刚来,只能在居民家中借宿。
夏侯瑾轩怀里揣着猫,推了自己的房门进去,屋里却是空空的,姜承并不在。
夏侯瑾轩便有些难过,他知道姜承这是又独自神伤去了。自出事以来,姜承不仅比原来更沉默寡言,有时更魂不守舍,怔怔出神。夏侯瑾轩心痛他,先前在楼兰时劝解了几句,谁料结果却是让姜承多了几分自责——未能掩饰好情绪,害同伴为他担心。自那日之后,凡遇心绪不宁时,他便独自躲开——其实同伴次次见他无故消失,谁会不知道他是一个人默默神伤去了。
夏侯瑾轩想到这些,心情不由沉了几分,再没心思和猫儿玩闹,动手将两床被子都铺好,半边床铺仔细地空出来给姜承留着,自己裹着被子躺好,面孔朝着姜承那半边空床铺,终是忍不住从被窝中伸出胳膊,在那被子上来回抚摩了一会儿,心中道:姜兄若能暂忘忧愁便好了,哪怕只开怀个一时半刻,也好过这样拿心事压得自己密不透风的。
喵呜一声,那野猫也真不客气,跳上床来就在姜承的位置上蹭着棉被趴下睡了。夏侯瑾轩忙把它捞起来,他知道姜承心肠好,若是回来见到这小东西在他位置上睡得香甜,说不定也就不忍惊动,宁可自个儿将就在桌上趴一夜了。不过夏侯瑾轩也硬不起心把猫从柔软的床铺上赶下去,便把它放在自己胸口,见它安分地盘下睡了,这才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姜承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他总忍不住去想折剑山庄的事,想当日的比武,想师父、大师兄、二小姐,以及想自己可能的身世……一时发呆久了,等回过神来,发现都快子时了。
——夏侯兄想必已然睡了,开门进去不知会否惊扰他。
堪堪要去推门的手僵了少许时候,还是收回转身走了。另寻个地方随便休息一晚就好。
刚背过身,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屋内一丝异样的悉索声。
——莫非夏侯兄还没休息。
姜承迟疑片刻,轻轻推开门。
看到的便是睡相肆意的夏侯瑾轩和被踢开的被子,所幸他是和衣而睡,不至于着凉——但却有只黑猫正蹲伏在他胸口,前爪往他襟里拨拉着什么。
开门声一响,那黑猫霎时间转过头来,面孔正对上流泄进来的星光,警觉尖锐的眼光射在姜承脸上,让姜承微微惊了一惊。
——哪儿来的猫。姜承刚及做出这下意识的反应,那野猫好似受到惊吓,往夏侯瑾轩怀里掏拨的动作蓦然急躁起来,也顾不上睡着的人会被弄醒,爪尖勾出一根红绳,往外一扯,拉出了系着的东西——赫然是瑕所赠的那枚灵玉。黑猫叼住灵玉,往门口一看,姜承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又往窗户一看,关得死死的,窗台上还杂七杂八地堆放了多少东西。
夏侯瑾轩已被弄醒了,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清了眼前,反应了片刻叫道:“哎!我的玉坠……”
黑猫猛然一蹿,直向门外扑去。
姜承反应还算快,立马去拦那只看起来想要逃窜的黑猫。只是黑猫的动作吊诡灵活得像幽灵一样,姜承所习拳术刚劲中正,却是苦于应付这鬼魅般的一只小猫儿。黑猫跳了几跳,就从姜承拳脚的缝隙里闪了出去,蹿出门外。
冷不防凭空卷起一道小小的风涡,困住了黑猫的行动,姜承忙一把拎住它颈上的皮毛,抬头就见夏侯瑾轩握着笔捏着个风诀匆匆跑到门口来。
“还好……”夏侯瑾轩收了风法,庆幸道,“这玉是瑕姑娘送的,朋友一片情谊,若是弄丢了,真是大大失礼……”他说着,伸手捏住黑猫嘴里的灵玉往外扯,口中还嘀咕道:“你也太调皮了,偏偏要拿这个玩……”
黑猫嘴里一空,玉被抽走。猫僵了片刻,忽然目中燃起碧绿荧光,脚掌上暴出远超过一般长度的幽碧色利爪,一爪向夏侯瑾轩抢夺它灵玉的手挥了过去。
姜承见势不对,断喝一声:“夏侯兄小心!”
只是电光石火的一刹,夏侯瑾轩痛呼一声,一向保养良好的手背上多了几道红痕,随即溢出血来,灵玉也当啷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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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承嗅到危险,即刻将手中的野猫扔往门外,也亏得他反应快,利爪只是尖端浅浅撕裂了手背,否则夏侯瑾轩这只手搞不好会废掉。
“夏侯兄!怎样?”
夏侯瑾轩给自己施了个阳咒止上血,捉着手腕丝丝吸气说:“没事、没事……”
那只黑猫给扔了出去, 在树干上一踏,竟轻轻巧巧把姜承的力道都给化解了,反而借力又扑了进来——那灵玉仍在地上。
“不可给它!”夏侯瑾轩叫声里,黑猫已经扑到,姜承手脚利落,抢在黑猫前将灵玉一脚踢了开去,黑猫还要再扑,姜承拳劲贯入地面,让这树屋的地面一阵震颤,那猫几个趔趄,不得不趴低了身子稳住。夏侯瑾轩抢上去把玉拾起,一面急促道:“蜀山的道长说这玉灵力充沛,易遭觊觎,若是让雪女那般的妖邪拿到后果不妙。”
这黑猫似乎还不能化出人形,但也有了不小的修为,此时它脊背弓起,尖锐地叫了一声,屋中的桌椅、器皿嗡嗡颤抖了片刻,突的纷纷碎裂,大大小小边缘尖锐的碎片漂浮起来,尽数向夏侯瑾轩的方向砸了去。
姜承顾不上出声示警,箭步冲上前,挡在夏侯瑾轩身前,一面挥拳用拳风砸开迎面而来的碎片,来不及砸开的,便用胳膊护住胸脸硬受了。只片刻,空气里便飙出零星血珠,姜承脸颊上已给划出一道细口子。
一道风柱,呼卷而出,打在那黑猫身上,将它击飞出去。那些呼啸着的残骸碎片顿时失了生命般丁零当啷落了一地。夏侯瑾轩击退了黑猫,慌忙掰住姜承的肩,将他身子转过来:“姜兄!你没受伤吧?”
姜承飞快地擦了一下颊上的血,摇了摇头。
夏侯瑾轩还待再看,姜承却注意到那黑猫仍在门外盘桓不走,立刻拦到门口戒备地与它对峙着。夏侯瑾轩赶上来,挥笔在两人身前布下一道无形的风屏。黑猫碧绿着一双眼,在夏侯瑾轩身上游移一阵,又在姜承身上游移一阵,见今晚怕是难以如愿,便悻悻离开了。
姜承暗松了一口气,目光立刻去寻夏侯瑾轩的左手,寻到以后眼神一黯,立刻从怀中掏出药瓶,将他伤手托起——可夏侯瑾轩不待他上药,便将手抽回。
“夏侯兄,你的手……”
夏侯瑾轩抽回手向他拱手行了个礼:“姜兄,请你先听我一言。”说话间竟是少有的严谨肃穆。姜承微微怔忡,道:“夏侯兄请说。”
“请姜兄今后再不要独自一人承担危险。如果姜兄有什么损伤,我也会有切肤之痛。”
姜承似有几分意外,道:“……保护你们是我的责任。”
这话当初他是折剑山庄弟子、而他们是四大世家少主时,他就说过这话。现在他已经不能算折剑弟子了,犹说着这句话。姜承认定的这份责任,并非只出于身份。夏侯瑾轩自是知晓,心中却更是触动,不觉大声了一些:“姜兄,我虽疏于练武,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这些日子术法更大有长进,我不敢说能保护你,但至少可以与你一道承担。姜兄,没有保护好我们,你会内疚;但你若是为了我受伤,我同样心如刀绞。这心情,想必你能明白!”夏侯瑾轩倒是赤忱,说到情动处连捎带上皇甫卓说句“我们”也免了,张口便是“我”啊“我”的。
姜承似乎一时不知道怎样回应,低头想了一会儿,方向夏侯瑾轩抱拳一礼,道:“我明白了。……对不起。”
夏侯瑾轩这才展颜一笑,姜承便又盯着他的手道:“你的手,包扎一下。”
夏侯瑾轩这双手一向执笔拿书,几时遭过这样的罪,这时注意力收回去,只觉得痛得火辣辣的。他扫视了一下屋子,物什破碎,一片狼藉,他们随身的包袱掉在角落里,里面有些备着的干净绑带。夏侯瑾轩便走过去拾那包袱,一面口中说:“那就有劳姜兄了。”
姜承点点头,也准备跟进去。
这一刹那间,一条隐匿的黑影闪电般蹿起——那黑猫竟还未走,一直寻了个他们看不见的视角藏在附近。这会儿防御的风屏已散,两个人都刚刚有些松懈,它又不死心地发起了攻击。
姜承行事一向比较谨慎,留了份心防备,较快反应过来,正要出声喝夏侯瑾轩当心,不料颈边一痛,到口的呼喝化作一声痛苦的闷哼——这夺玉的黑猫目标竟不再是夏侯瑾轩身上的灵玉,它竟扑到姜承身上,一口咬住了姜承的脖子!
猫本就迅捷难防,姜承一心以为它要去攻击夏侯瑾轩,错愕之下给咬了个准。他本能地反手掐住黑猫身体,要把它从自己身上拽下来。谁知黑猫就似拼了命般咬定死不松口,能感到牙齿嵌在颈侧的皮肉内,血液自缝隙里源源不断地涌出去,用力拉扯反倒险些将颈上的皮肉撕开,一阵裂肌般的剧痛,就在人最脆弱最生死攸关的要害附近,姜承被激得脑中仿佛有十二口警钟狂轰乱响,连夏侯瑾轩震惊至极的“姜兄”的呼喊声都显得听不真切。他再也顾不得留手,手上蓄力,将内劲直打入黑猫体内。
黑猫垂死挣扎几番,犹不肯松口,忽斜刺里一道紫电,砰然击在黑猫身体上,强大的力道将它推了出去——夏侯瑾轩同样也再顾不得留情,用威力最大的雷电咒诀招呼了上去。
姜承颈上两枚细而深的伤口,正在汩汩流着血。夏侯瑾轩心急,竟一指头捺了上去,仿佛按住了出口姜承的血便不会再淌出来似的,犯了这么个傻才想起可以用仙术治疗,忙运起元阳仙气,指尖光华,源源不绝渗入伤口,一面后怕道:“幸好没伤到要害颈脉。”
姜承捂着脖颈,喘息了片刻,摇摇头:“我没事。不用如此耗费。”
两人再去看那只黑猫,毕竟只是未能化形的小妖,被姜承拳颈伤了脏腑,又遭雷电贯体,躺在地上一搐一搐的,眼看已经没有什么生机了。
夏侯瑾轩低声道:“就算是宝物能助修为,也不应如此执着,算人害己。”
黑猫还有一口气在,挣动了几下,竟慢慢站了起来,凄惨地鸣叫了几声,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了开去。
姜承和夏侯瑾轩对视一眼,跟在后面以防生什么变故。
黑猫走走停停,几次看起来就要断气了,居然给它捱到了幻木小径。又走了一段,钻进了草丛里。姜承和夏侯瑾轩拨开草丛一看,竟有两只小奶猫,见到黑猫来了,咪呜咪呜地叫唤。黑猫好容易挪到窝边,趴下来舔了其中一只小猫一口,然后就伏着不动,近百年修行,就这样身死散去了。
姜承和夏侯瑾轩两个陷入了沉默,彼此都觉心中不好受。
身后脚步声纷至沓来,皇甫卓、暮菖兰、瑕三人匆匆赶来,后面跟着蛊婆和一干村民。原来皇甫卓和少数村民被他们的动静惊醒,不放心过来看看,却只见到满屋狼藉,而他们不知所踪。众人担心,喊来了蛊婆,一路寻来。
夏侯瑾轩将事情简单跟他们说了说。蛊婆在村中不仅是大夫,也管祭祀预言祈拜之事,对妖物也颇有见识,上去摸了摸那黑猫的尸体,用一口苍老冷漠的调子说:“是个母猫,估计着再修一阵子就能幻人形了。可惜这时候产子,灵力大衰。”
皇甫卓摇头道:“就算灵力衰减,修炼一段日子应可恢复,也就是晚几年修出人形,又岂可为了窃取宝物对人狠下毒手。这等邪物,诛之不冤。”
蛊婆不咸不淡道:“你知道什么。妖化形前后总有次天劫,它生了崽子,修不回来,未必能活得过此劫。”
这话却如闷锤一般重重敲击在姜承心口上。他只觉得胸中纷乱如潮,一个声音说:“它并非贪婪,不过是想生存。”妖魔虽不同类,但都一样在人界遭敌视和无理的剿灭,有几分同病相怜,厉岩的寨子也曾收容帮助过附近的妖。姜承这时心如乱麻,他想:它和大家一样,只不过想给自己和亲人求个生存而已,我却置它于死地。他又想:可它是真的要伤夏侯兄,我怎么能让它那样做,夏侯兄也没有错,他是为了救我。他恍惚又想到:难道妖魔要生存便一定会害到人,难道人类与妖魔便是天生的敌人。过了一会儿又想:是了,那只猫夺不走灵玉,便来吸我的血液,是因为我血中的魔力对它也有补益罢,看来我真的是妖魔……确确实实不会错了……百般念头一齐盘桓在脑中,姜承只觉得眼前发暗,天地都旋了起来,一切都离他极远,整个人失魂落魄。
夏侯瑾轩知道姜承的死脑筋会往什么方向想,赶紧道:“姜兄!这猫妖虽有可怜之处,但出手无情,着实存了害人之心,我们动手也是为了自保,你无需自责。”但姜承依旧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夏侯瑾轩虽然嘴上这样劝着姜承,但毕竟宅心仁厚,心中免不了后悔。这时只听蛊婆在安排着什么,似乎是因为死了精怪这类东西,依他们习俗要做繁复的法事仪式,但不让外乡人参加。夏侯瑾轩生怕两只小奶猫也被他们当成精怪受到伤害,忙去抱了过来,说:“这小猫出生没多久,就给我们养了吧。”蛊婆倒是不理会这个。夏侯瑾轩松了口气,他们几个不能参加法事的外乡人便带着两只小咪子先行回到青木居上休息。
瑕对这风俗好奇,又喜热闹,到中途就拉了暮菖兰悄悄溜回去偷看。厉岩本就被结萝扯着不知去了哪里看风景,始终不见人影。整个青木居的人都去参加法事了,倒头来只有他们三个人回来。
皇甫卓看了看夏侯瑾轩和姜承的屋子,家具都已破碎,不能住人,便果断地让他们到自己借住的民居家里过夜。
“主人家去参加法事了,估计天不大亮不会回来,刚好他的房间你们先用吧。等主人回来我自会解释。主人很好客,想必也不会介意。”
姜承精神仍十分不振,一路上半句话也不曾说过,有些恍惚地进了房间去。夏侯瑾轩呆呆站着看了他很久,臂弯里的猫不安分起来,才省起忙着找东西安顿两只幼猫,好容易找到个竹箩,垫上写柔软之物,将猫放进去,尚算满意。
皇甫卓见他笨手笨脚的,忍不住说:“你当心一些行不行,手上还有伤,别沾了猫毛把创口弄脏了!……算了,我来吧。”
夏侯瑾轩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已经可以了。皇甫兄你去休息吧,明早还要送你回开封。再说……”他干干的笑了笑,“皇甫世家少主想必也从来没伺候过猫,也不见得会比我少笨手笨脚一些。”
皇甫卓总能成功被夏侯瑾轩灌上一肚子气,当即进了自己房间,把门一关,再懒得理他。
房间中暖和一些,夏侯瑾轩便端着竹萝进了他和姜承的房间,弯腰把竹萝安置在角落里。直起身时,就看见姜承安静地坐在床沿,正用牙咬着革手套上的束带,配合另一只手将手套系紧。月光透窗而来,他那两扇眼睫子垂得低低的,在眼下打出阴影,好像要遮掩他眼中几要溢出的内疚和沉重一样。
夏侯瑾轩进来时,姜承眼睫子一抬,看向他,但不想放弃快要系好的结,便继续用牙叼着带子用力拉了拉,把手套弄妥了,才松开口叫他道:“夏侯兄。”
本来还想站起身的,但夏侯瑾轩已经到床榻边上和他面对面地坐了下来,他也就不过于拘谨地起身了。
“姜兄,该睡了,怎么不把这个解了?”夏侯瑾轩十分自然地拉过姜承的手,捏了捏那触感略有些粗糙的革手套。
姜承低下了头,道:“方才出了那些事端,我想后半夜还是小心些好,我就守夜吧。”
夏侯瑾轩道:“姜兄,你被猫妖所伤,还是好好休息。”
姜承头似乎垂得更低了一些,低声道:“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
对面的夏侯瑾轩半晌没有回话,忽然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左手一凉,拳套已被夏侯瑾轩摘了去。
夏侯瑾轩用指腹摩挲着姜承的手背。姜承的手掌比他要大一些,手指瘦,劲,修长,看起来干净有力。此时手背指背上有一些淡淡的红痕和擦破,是刚才保护夏侯瑾轩、抵挡猫妖攻击时留下的。
姜承摇摇头:“夏侯兄不用如此,我没有受伤……”
一个“伤”字还半梗在口中,姜承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指尖一片火热,只见夏侯瑾轩捧住他的左手,将手指放入自己口中,轻柔而细心地,一一舔舐吸吮。感受到姜承的视线,他一面继续低头吮吻着口中的指尖,一面也抬起眼来,迎接姜承不明所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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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应该终于可以开始把姜兄的清白热热吃了…………
凝视住姜承的双目,夏侯瑾轩唇舌更加缠绵婉转,湿润火热的舌头专捡那些擦伤起皮的地方轻扫,仿佛要把那些小伤口都抚平。察觉到姜承在抽手,夏侯瑾轩将他捧得更牢,一面抬起头说道:“姜兄,自小你便这样,比我们大不了两三岁,但遇事总把我们护在身后,自己去受伤或者挨骂。”
姜承想原来他是介意这个,便老实说:“那是我应该的。不用放在心上。”
然而对面仍是捉着他的手不放,姜承便摇头说:“那时我年龄最长,武艺较你们好一些,也懂事一些,理应照顾你们。夏侯兄真的不必介怀。”
夏侯瑾轩笑笑说:“便是从那时起,尽管你不爱说话,其他同龄的玩伴都说你是怪人,我却独独喜欢亲近你。”他捉起姜承的手,让那手掌贴在自己额上,又拉下来深深吸了吸气,嗅着掌中干燥的暖意,有几分陶然地说:“情至断金石,胶漆未为牢。但愿长无别,合形作一躯。”
姜承自小寡言,不擅经营情感,师兄弟大多不愿亲近他。自少年时崭露头角得到欧阳英的青睐以来,更是不疏远就很难得,哪里还有什么人跟他亲近。是以有人给他一点关切友善,他便极是珍惜,别人待他一分好,他便报人十二分。皇甫卓和夏侯瑾轩最是一片赤诚之心待他,也是他最为珍视的朋友。只是四大世家各踞一方,皇甫家尚好些,夏侯家则远在明州,与折剑山庄天南地北,往来一次就要花去数月,以前夏侯瑾轩还会随长辈来参加品剑大会,后来年纪大些了连品剑大会也推辞不来了。算起来两位少主与姜承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次面,却已经算得上是除欧阳英与欧阳倩之外,姜承最亲近的两人了。
夏侯瑾轩说到了姜承心窝软处,姜承目中瞳光盈起了几分温柔之色,慢慢说:“那时与你们相处,感到十分开心……”
夏侯瑾轩道:“不只那时,如今我也还是那样,特别想要亲近你,贴近你。唔……是想比过去更加的亲近你。”他目光闪动着笑了笑,“不知姜兄之心是否依旧啊?”
姜承道:“当然,能得一良友如夏侯兄,自是十分开心……”他未说话,忽然生生咽掉了话头,怔怔出神了片刻,目光黯淡不少:“我如今……只怕……夏侯兄,多谢你。但这些时日,你不要与我走得太近……”
夏侯瑾轩抬手阻住了他,道:“姜兄,你不要说。”
夏侯瑾轩又揽过他的脑袋,让彼此额头贴着额头,道:“姜兄,你不要想。”
两人的鼻息喷吐在一起,姜承略感不安,却又摸不着头脑:“夏侯兄,你今天、今天……”
夏侯瑾轩道:“姜兄,你什么都不要想,今晚都听我的好不好?”
姜承浓眉蹙起,问:“夏侯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夏侯瑾轩道:“哪有那么多事可出啊。姜兄,恕我直言,你往肩上担太多事了。”说完又觉得不妥,改口道:“不说这些了,姜兄,我只希望今晚你我暂且忘了烦恼俗务,什么都不再想,快活无忧地过上片刻——你就听我的,让我如愿吧。”
夏侯瑾轩言辞恳切,尾音迤迤,还下意识带上了小时撒赖的口音,姜承点点头:“……随你吧。”
“好,姜兄,那你什么都别去想。”他抚了抚姜承脊梁,引着他慢慢躺下,看他睁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说,“你把眼睛闭上也可以。”
姜承依言阖上眼,只觉右手一凉,剩下那只护手的拳套也被摘去了。柔软而微潮的触感,应是夏侯瑾轩的嘴唇,贴在几个指尖上啄吻,忽然一片滚烫,竟是将一根指头从指根到指尖整根含入了口中,拿舌包卷着再一点一点抽出来。
姜承阖着的眼皮颤动个不停,他虽木讷一些,对风月把戏也一窍不通,但终究不是块木头,觉出这动作暧昧得不对劲,忍不住睁开眼说:“夏侯兄,你这是……何意?”
夏侯瑾轩也不答,一手覆住姜承双眼,俯下身凑到他面孔旁,先是伸出一截软舌试探似的舔了舔姜承嘴角,然后定了定莫名狂跳着的心,挪过去用自己的唇含住了姜承的唇。
姜承浑身一凛,立时坐起身来,这致使两人额对额、鼻对鼻地撞了个正着,痛得夏侯瑾轩哎哟一声。姜承却连这疼痛都来不及没察觉到了,只是急声道:“夏侯兄!不可如此。”
夏侯瑾轩揉了揉额头,放下手来笑呵呵地说:“姜兄你说不可怎样?”
“不可——”姜承一时语塞,耳根有些许臊热,斟酌了片刻说,“这……这逾矩越礼,不可胡乱嬉戏。”
夏侯瑾轩不住摇头,道:“我又不是在坏别家姑娘的名节,也并无孟浪狎戏之意,我倾慕姜兄已久,也希望为姜兄解忧,心意所指,诚意所至,有何不可为?我可以与姜兄一道饮酒赏雪练剑御敌,为什么不能与姜兄一道敦伦和合呢?”
要论动动嘴头头是道的本事,无人能出夏侯瑾轩其右,皇甫卓勉强还能与夏侯瑾轩交上一回合,姜承不善言辞,素来就避不撄其锋,这会儿自是被说得一个字都驳不出来,空在那儿“这……这……”的张口结舌。当今世上,有钱的富商少爷、有闲的书生文人,看上身边的书童护卫,或者互相对眼,搅在一起寻欢作乐,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但姜承觉得落到自己头上,仍是愕然反应不及。况且他自小习武,生得高大,远不似那些眉目姣好的童子少年……夏侯兄他这是——这是为何?
姜承这里怔怔然不能回神,夏侯瑾轩那头可没消停,将他喜欢的姜兄抱住了,下巴扣在他肩窝上,小声说:“姜兄,你答应了今晚听我的。书上说这乃是世间第一等的快活事,届时能让人忘却一切尘烦俗恼,就如千斤重担一时抛,轻快得要成仙升天一般。”夏侯瑾轩受那些旁左杂册的熏陶,但又未真的经过人事,只把书上的话复述来,并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是什么淫言秽语,全然不知姜承听得耳根发麻,大为窘迫。他又道:“姜兄你一路来闷闷不乐,正好借此忘忧,也是我一番心愿。”
姜承一垂眼,忽瞄到夏侯瑾轩手背,那猫抓的痕迹还留在上面,被仙术治疗后收得细细的结着血痂。姜承脑中一个激灵,捉住那只手道:“夏侯兄,你该不会是……!”
——看姜兄这样子,八成还是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夏侯瑾轩本要辩驳,但转念一想:以姜兄的性子,要他不思前想后也不太可能,越是接话头他越是想得远。便索性什么话也不说,只管推着姜承,姜承躲也不是,硬僵着跟他作对也不好,终究是一点点仰倒在床上。夏侯瑾轩眼里有些紧张和炽热,就好似即将要翻开一本从未读过的书一样,将姜承身上的皮扣飞快解开,把护心甲具从他身底抽出来,又去松他的领口,让那打理整齐严密的领口愈来愈敞开了,两道锁骨往下的胸膛渐渐袒露出来。
姜承尴尬地抵挡着,却也不知出于什么没发力将人推开,只是别过头冲着房间外头高声喊:“皇甫兄——皇甫兄!你快些过来!”
皇甫卓还没睡下,忽听另一间屋子里姜承高声呼喊——姜承素来沉稳,说话一向平稳低声,几时大呼小叫过,皇甫卓道是铁定出了险情,提起剑就冲了出去,到他们房前砰的撞开房门,劈眼就见姜承仰在床榻上,上身的衣衫差不多都给扒了下来,松松垮垮地堆在腰间,而夏侯瑾轩八爪鱼似的趴在姜承身上,一颗脑袋正埋在姜承心口,也不堪想正做什么羞事。姜承按着那脑袋,似推拒又不似推拒,好像正无措。
“夏——侯——瑾——轩!!”
皇甫卓丢开剑,箭步上去对着那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疼得夏侯瑾轩呃嗷一声抱住了脑袋。可他这一疼一叫,牙齿一磕,将含在嘴里的姜承心口上那小小乳粒轻咬了一下,姜承没防备“嗯”一声哼了出来,顿时好生尴尬。
幸好皇甫卓没有注意,他想起夏侯瑾轩方才那番话,又见他现在这幅德行,简直火冒三丈:“你!你知不知点廉耻!竟然——”说着又扬起手想在夏侯瑾轩脑袋上补上一拳,拳挥到半途蓦地一顿,竟是被姜承抬手架住了。
“皇甫兄先莫责备他。”姜承撑起身,有些焦急,“妖物多少都带有妖毒,夏侯兄为那猫妖所伤,猫性淫,夏侯兄十有□□是遭妖毒所侵……皇甫兄,你快去请蛊婆来,她一定懂祛除妖毒的法子。”
皇甫卓道:“他哪是中什么妖毒!他根本是……”话冲到口边又顿住,他想夏侯瑾轩虽然嘴上一直说着对姜承仰慕倾心云云,可从来没真有什么逾矩的举动,今天遭猫妖咬了,就闹了这出,说是妖毒作怪,也未必没有可能……
他瞪了夏侯瑾轩一眼,夏侯瑾轩摸了摸脑袋,好脾气地一笑,却不辩驳。皇甫卓便不理他,正想跟姜承说话,突然看到姜承脖子上那两道猫咬出来的伤孔,心中一凛:“姜兄!这么说——你、你也中了那妖毒?!”夏侯瑾轩只不过被挠破了手背,姜承被咬在脖子上,只怕中毒更深——皇甫卓如是想。
姜承一愣。他已知自己是魔族后裔,且很可能是其中力量佼佼者,妖毒对他自造不成影响。可这是姜承心中痛处,教他如何能向皇甫卓解释,只放低了声音说:“我没事的。”
姜承向来不愿让别人担心自己,就算有事也一概称自己没事,他说没事,皇甫卓根本不听进耳里。这下两个人都可能着了妖毒,还是那最邪门的淫毒,皇甫卓也不禁急了起来,说:“我马上去找蛊婆。”然而说完了人却像钉在地板上似的走不开,一脸的五味杂陈。
姜承道:“皇甫兄速去速回,不宜拖延!”
皇甫卓咬了咬牙,艰难道:“你、你们两个在这里……你们身上的妖毒——”
姜承明白了他心中所虑,一时也有几分赧然,忙把衣服拉上匆匆穿起,一面道:“如此还是我去寻蛊婆吧,皇甫兄你留在这照看夏侯兄。……妖毒对身体怕是大有伤害,皇甫兄……还是不要再下重手苛责他。”
皇甫卓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我不揍他就是。”但转念一想,姜兄身染妖毒,让他去万一半路出了岔子怎办。当下按住姜承道:“还是我去。姜兄你武功底子好,赶快运功抵御妖毒。……还有别纵容那小子胡来。”姜承外衫还未穿好,他这一按只隔了薄薄一层布料,按在姜承宽阔圆实的肩头上,只觉掌下肌肤火热却细腻,不由地心中也是一飘,回过神来颊上顿时一阵发热,忙回身匆匆走了。
夏侯瑾轩见他离开了,才忽然开口说:“姜兄,我没有中什么妖毒。”
姜承道:“方才你为何……”
夏侯瑾轩状甚无辜道:“方才皇甫大人在,我怎敢顶嘴,不管皇甫大人听进听不进,只怕都得恭聆一顿数落。”
姜承默默不语。过去与折剑山庄的师兄弟一起斩除作乱的妖精时,也有人中过蛇妖的淫毒,中毒之人自己往往不觉有异,因此夏侯瑾轩的否认他心中并不认可。
夏侯瑾轩看透他的心思,又道:“我脑子清楚得很,在做什么都明白。姜兄若是不信,我就说给你听。”他捉起姜承的手,点在姜承心口,说:“你是姜承。”又牵着点到自己心口:“我是夏侯瑾轩。”然后与他五指交错,掌心抵掌心地握住:“我们从小是朋友,一辈子是朋友。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怎么待你,也不管你自己怎么看自己,你对我来说永远是‘姜承’,我便是喜欢亲近你,若说有变化的,那就是现在比过去更加想亲你近你。姜兄,你说我中没中毒,清醒不清醒?”
这些话,又点中了姜承心中软处。他本就受人疏远,现在又为自己的身世自卑,夏侯瑾轩却逆流而来,如此简单坦率,单刀直入,教他一下子心中震颤,不由想:其实,夏侯兄这份亲近之情,我姜承应当感激不尽才是,又凭什么去推阻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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